苏联的众多加盟共和国中,中亚的五国无疑具有非常独特的地位。与其他加盟国不同,中亚五国在沙俄灭亡后并没有从俄罗斯的控制下脱离,反而一直保持在俄国的势力范围之内,未曾独立。而沙俄的其他加盟国大多在1917年沙俄覆灭后,逐渐脱离原有的体制,开始单独走自己的道路。为了既恢复沙俄时期的版图,又体现对各民族的尊重,苏联才提出了以加盟国的形式组建国家的构想。
例如,乌克兰、白俄罗斯、外高加索三国以及波罗的海的三国,曾经都有过独立的历史,后来才以加盟国身份加入苏联。与这些地区不同的是,中亚五国的情况更为特殊。沙俄灭亡后,这些国家并未选择独立,而是仍然保持着与俄罗斯的紧密联系,无论是支持苏俄还是白卫军,它们基本上始终在俄国的影响之下。那么,为什么中亚五国能够成为苏联的加盟国,而远东却没有这个机会呢?毕竟远东地区在沙俄灭亡后,曾建立过一个独立的远东共和国!
中亚五国的历史背景相当复杂。在沙俄侵占之前,该地区主要由哈萨克汗国、希瓦汗国、布哈拉汗国和浩罕汗国组成。沙俄在19世纪中后期完全吞并了这一地区,并将其划分为两个主要总督区——草原总督区和突厥斯坦总督区。草原总督区大致涵盖了今天的哈萨克斯坦,而突厥斯坦总督区则包括了其他四个国家。
展开剩余76%这片土地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相对封闭。四面八方被陆地包围,根本没有海洋的接触。即便当地人不愿意闭关锁国,地理上的限制也使得这种做法显得极为困难。在多个方面,中亚五国也严重依赖俄罗斯。首先是经济,由于这些国家是内陆国家,物资供应极为困难。在沙俄的征服下,这些国家几乎完全依赖俄国来维持生计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中亚与俄国之间的物资供应链愈加稳固,因此即使中亚五国后来尝试独立,也难以摆脱与俄罗斯的经济依赖。长时间以来,它们几乎没有机会去开辟与其他国家的贸易渠道,使得俄国在这一点上占尽了优势。
其次是军事,沙俄征服中亚时,几乎是以“降维打击”对待这些国家的传统军力。即便如此,沙俄仍然为征服这些地区付出了巨大代价,尤其是后期,沙俄和苏联对中亚的军事统治愈加强大。苏联时期,俄国无疑是中亚的军事霸主。更重要的是,苏联时期的核心军力和武器装备几乎全部集中在俄国境内,苏军大多数的主力部队也来自俄罗斯。因此,随着苏联解体,俄罗斯继承了苏联大部分的军事力量,这无疑给周边国家带来了压力。特别是中亚五国,军力相对薄弱,只能依赖俄罗斯的支持,甚至在国内出现动荡时,也不得不请求俄罗斯的援助。
再谈到文化,尽管苏联解体后,俄罗斯文化与中亚五国的联系似乎逐渐减少,但实际上,由于历史的影响,俄文化在这些国家中根深蒂固。尤其是哈萨克斯坦,其中五分之一的居民是俄族,俄文化的影响可见一斑。无论是沙俄时期,还是苏联时期,俄文化都广泛渗透到了中亚,甚至在苏联解体后,中亚的许多民众依然依赖俄文化。掌握俄语的人在工作选择上有更多机会,甚至可以前往莫斯科或圣彼得堡就业,这使得俄文化的影响力并未轻易消退。
从地理位置来看,中亚五国的特殊性也愈加突出。哈萨克斯坦、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与中国接壤。事实上,这三个国家的土地曾是清朝的一部分。沙俄强迫清朝割让了51万平方公里的外西北领土,并占领了部分帕米尔高原,才形成了今天中亚的局面。这意味着,中亚五国与中国的新疆地区紧密相连。由于新疆地区地广人稀,且没有足够的资源进行大规模的对外扩张,保住自己的地盘已经非常不易。因此,苏联得以在这里大胆建立加盟国体系。
然而,远东的情况则有所不同。苏联绝不可能轻易将远东地区独立出去,因为这样一来,未来中国东北的居民可能大规模迁入远东地区,并且有可能通过投票选择脱离俄国,带来巨大的风险。1917年沙俄覆灭后,苏俄面临着协约国和白卫军的联合进攻。经过长时间的努力,苏俄最终击败了白卫军。虽然协约国势力庞大,但总兵力有限。日本便是其中的一个特殊例子,它通过海参崴登陆,出兵超过7万人,并且一度打到了贝加尔湖,甚至有意侵犯外蒙古。此举引起了苏俄的高度警觉,尤其是1905年日俄战争的阴影依然未散,苏俄并不愿意与日本展开直接对抗。
然而,苏俄也不愿意轻易放弃远东地区,为了避免让出这一重要的领土,苏俄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式。在苏俄的策动下,远东地区于1920年4月宣布成立了远东共和国,涵盖了外东北、贝加尔湖地区、马加丹州、楚科奇地区及堪察加半岛,总面积超过300万平方公里,人口180多万。远东共和国宣布对所有国家友好,实行门户开放政策,允许外国资本进入,并保护私人财产,这些都符合协约国的价值观。在苏俄的支持下,远东共和国的合法性得到了协约国的承认,最终导致日本撤出远东。
1922年,远东共和国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,向苏俄提出加入请求,并顺理成章地被接管。远东共和国本质上是苏俄在特殊时期采取的战略手段,借以避免与协约国的正面冲突。而一旦其作用完成,苏俄便将其收回。因此,远东地区虽然曾有过短暂的独立状态,但始终处于苏俄的控制之下。
从苏联的角度来看,其他地区即使独立成加盟国,也不会对俄国整体局面造成威胁。但远东如果脱离,俄国在东方的所有港口都会失去,整个国家的海上通道将被切断,迫使俄罗斯回到纯欧洲国家的状态。基于这些深层次的战略考虑,远东地区不可能成为苏联的独立加盟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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